July 20, 2013

愛爾蘭(五):三一學院

早在去都柏林大學之前,7/15日早上便去了趟三一學院(Trinity College),之前只有簡單介紹它不僅是有四百年歷史的老學校,至今都還是世界名列前茅的好大學。聽到「三一」之名就可猜得其義取自基督教「三位一體」教義,校名得來與英國統治有關。英王亨利八世於1546年在英國創立了劍橋三一學院,也就是後來培養出牛頓等曠世巨才的學校,至下任英女王伊莉莎白一世於愛爾蘭設立當時唯一一所大學時,派任畢業於劍橋三一學院的Adam Loftus大主教負責創校事宜,因此他以「三一」為學院之名。








圖書館與凱爾經 Book of Kells

7/18是最後一天在都柏林的日子,學弟謹記李子璋老師交代的任務,拍攝三一學院著名的舊圖書館。圖書館早上九點半開,依據星期一吃虧的經驗,我們必須在九點就站在圖書館門口準備排隊。我的五日卷已經用光了,不過這兩天非常享受了花20分鐘從飯店走到市中心的過程,感覺自己是在都柏林裡生活,可惜通常培養出這份情感的時候也是要準備離別的時候了。

三一學院圖書館藏書400萬,是世界著名的巨大書庫,其中更包含兩萬冊凱爾經(Book of Kells)而成為著名的觀光景點,也是各位慕名而來的重要原因。凱爾經是世界上最早的手抄新約聖經,約在西元8-9世紀由愛爾蘭修道院教士一筆一畫寫出來,充滿拉丁文與圖案字。凱爾經不是抄書,簡直是繪畫,是一種文化與藝術的開演,它首創段落第一個字母予以華麗的裝飾,影響歐洲後世諸多經典與地圖的繪法。

凱爾經的歷史與愛爾蘭在歐洲基督教中的歷史地位有密切關係,此可追溯至西元約5世紀,當時原愛爾蘭塞爾特人(Celtics)信奉的德伊魯教逐漸式微,西元432年一位來自盎格魯薩克遜(今日英國)名叫聖派翠克(St. Patrick)的教士渡海來到愛爾蘭積極傳教,於450年至500年展開了愛爾蘭基督化,並引進拉丁文拼音,愛爾蘭語才開始有文字。

西元476年西羅馬帝國滅亡後,一直到9世紀歐陸進入史稱的黑暗時期,陷入依賴教會的迷信時代,當時,愛爾蘭遺世獨立的地理位置不僅使它們遠離戰火,更創造了特有的基督教學風,成為歐陸宗教學者嚮往的朝聖之地,凱爾經便是在這樣的發展背景下出現的,相較於歐陸因政權或宗教的烽火連起,凱爾經展現了愛爾蘭沉穩內斂的性格,以及追求宗教與美感的心靈修養,在歐洲基督教世界具有舉足輕重的歷史地位。





都柏林完結篇 

我們花了一個小時逛完舊圖書館達成任務後,便回到都柏林大學聽研討會最後的閉幕演講,講者以很特別的泡泡圖顯示了近10年歐盟各國的經濟變化,以及這些變化與政策的關係,愛爾蘭語希臘成為重要的案例,前者2007年可是創造了歐盟第二高GDP的國家卻在短短幾年間驟跌幾乎破產,而希臘則是經濟一直處在不良的狀態,高度仰賴歐盟給予經濟照顧。愛爾蘭和希臘,皆是我此趟遠遊的國家。



聽完演講後,我們回到飯店附近吃一家「馬」中國餐廳,從7/14來這裡就一直看著它親切的中文菜單,今天終於要來吃了,店裡放著10多年前的中文老歌,張惠妹與任賢齊的聲音備感溫馨,我們點了牛肉燴飯、雞肉炒飯、牛肉炒飯等料理,一份6.5歐俗又大碗。此次研討會,林峰田老師早在7/8就出國了,據說是他執教以來出國最久的一次,而身為台灣人最快產生思念的就是台灣食物的味道,雖然這家餐廳的味道還是頗鹹重,但老師吃得非常開心!



結束最後的午餐,回飯店和認識五天的店員告別,我們說:「歡迎你有朝一日來台灣!你一定要來!」他回答:「我真的非常想,我真希望我有十輩子可以看看世界,」他確實成功詮釋了他形容的「愛爾蘭人個性」,善良、熱心、熱情加上隨時通紅著臉喝酒的模樣,因為他讓我們更喜歡愛爾蘭。

昨晚Askew教授說她雖出身於英國飛利浦,就位在面對愛爾蘭的英國海岸,但這卻是她人生第一次來到愛爾蘭,愛爾蘭究竟是個怎樣的名聲?名字非常響亮又如此吸引人,卻容易在我們挑選旅行國家時遺忘。愛爾蘭都柏林研討會的行程即將落幕,回想起從7/14落地都柏林到7/19離開,甚至到現在我提筆寫日記的當下,我心中還是充滿著不真實的感覺,彷彿不相信自己一生中會去一趟愛爾蘭,但我真的去了,真的來了,但真的也要離開了。都柏林雖只是愛爾蘭的冰山一角,但我喜歡這裡,愛爾蘭。

老師和學弟的飛機是17:15第二航廈啟飛,我的是20:40在第一航廈,親自送老師和學弟到出境口,告別後便展開短暫的單獨旅行,搭機去西班牙巴塞隆納與媽媽姊姊會合。



我推著行李在都柏林機場閒晃了一陣才去RyanAir托運行李,RyanAir號稱是歐洲最便宜的廉價航空,我馬上就要體驗最便宜代表甚麼了!首先,登機證務必請先線上check-in並自行列印成A4大小,雖然不少廉價航空也有提早check-in自行列印的選擇,但RyanAir是「務必」!

其次,托運行李只限15公斤,就看托運櫃台附近一堆人有的忙著秤行李,有的忙著把行李的東西拿出來,我就是後者之一。登機行李只能有一包,大小不得大於50x40x20,重量不得大於10Kg,不過登機行李沒有嚴格檢查,只要外觀不要太誇張就不會被看上了。

接著,check-in不包括劃位,劃位要加錢!我事前並不知道,以為只是電腦隨機劃位,但登機前發現登機證怎麼找都沒有座位號碼,問了一旁登機旅客,但她似乎也第一次搭乘,無知樣跟我簡直跟照鏡子沒兩樣。於是等到上飛機我問了空服員:「請問座位號碼寫在哪?」她親切地說:「沒有座位號碼,第五排以後有空位都能坐。」喔!原來是高鐵自由座阿!但我一看機艙內差點沒笑出來,前五排為防止旅客入坐,竟用像案發現場封鎖線的東西拉起來。找位子也有技巧,不只是看有沒有空位,還要看頭上有沒有給行李的空位,搭乘廉價航空的旅客大多沒有托運行李,而是帶著剛好符合規定大小的登機箱登機,所以行李櫃空間一下被登機箱佔滿了,我找到一個算好的位置,背包還可以放在離我兩公尺遠的行李櫃。

廉價的意義還沒完喔!當飛機起飛後,我打自心中湧出滿滿的後悔,多希望自己沒上這台飛機阿!這機長是在開戰鬥機嗎?這不只是用忽上忽下可以形容的,簡直是驟上驟下!前方一個嬰兒因為飛機忽然一個陡升而大哭,媽媽怎麼呼都呼不好,此時機長又來個急速大怒神表演,那瞬間我幾乎感受到所有人血液瞬間凝結的寒顫,而那位哭鬧的嬰兒也馬上閉嘴了......

整趟飛行,我一顆心彷彿沒起飛般地沉在遙遠的底處,唯一能做的就是說服自己閉上眼睛趕快睡覺,但戰鬥機上誰睡得著呢?我開始偷窺左手邊閉目的金髮帥哥,以為他經驗老到睡得如此沉穩,或許盯著他讓心裡可以踏實點,說時遲那時快又又突然一個大怒神,就見他眉頭顫抖了一下手掌微微握拳,哈!原來跟我一樣阿!

西班牙當地時間晚間10:40,戰鬥機機長宣告我們即將降落,噩夢做到最後總有最精采的壓軸,我懷疑我們根本是「摔落」巴塞隆納,從來沒搭過有飛機可以如此這般強力著地然後伴隨好幾次輕盈的彈跳的!當飛機好不容易穩住方向控制住速度後,後面一群年輕人響起如雷的掌聲,搭配大聲叫好的歡呼聲,正當我覺得廉價換來的一切都太荒謬的時候,最荒謬的來了,飛機播放起旗開得勝般的號角音樂:「搭拉搭拉低~ 搭拉搭拉低~ 恭喜我們再次準時抵達目的地,RyanAir就是最便宜最準時的航空公司!」餘悸猶存的人只有無言以對。


我們就巴塞隆納見囉! 


還記得7/7那天媽媽載我去台中車站搭火車返台南,媽媽說:「我們就巴塞隆納見囉!」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因為道別語句而有想哭的衝動,但卻是第一次在想哭的內容裡,夾雜著興奮與感動。

「我們就巴塞隆納見囉!」轉眼已到7/19的這天。

從歐盟國到歐盟國,巴塞隆納機場過關很順利,不像7/14入境愛爾蘭那樣漫長等待,我快速的通關取行李,根據老姐提供的交通資訊找到機場巴士。老師在愛爾蘭行之前已來過西班牙,跟我說西班牙人的英文比台灣還差,這經驗我立馬從第一個對話的西班牙人就體會了,那位公車司機連英文數字都說不出來,於是我採用了「指點西班牙文」的溝通策略,順利的在對的車站下車,是巴塞隆納市中心的一個廣場,叫做「大學廣場」。

三小時前我才從都柏林這小而美的首都離開,忽然進到巴塞隆納這樣大城市有點不慣,最明顯的衝擊就是:「難道愈大的城市這邊的人就愈顯得陰鬱嗎?」在都柏林街上每個人都很熱情,你「看起來」需要幫助就會主動幫你,但現在我身處巴塞隆納街頭,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畫面就是五六個人散坐在夜間11:30的公車站,各個看起來都若有所思若有所苦的面貌,嘴角都叼著菸。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也累了,不想自己慢慢找飯店,所以還是決定用「指點西班牙文」詢問飯店位置。椅靠在站牌旁的女子看起來很像拉丁裔,看到我的地址就轉頭對其他公車站裡的人機哩瓜拉地講西班牙文,似乎是問有沒有會講英文的人。其中一個像土耳其人的男子示意可以幫我,但他機哩瓜拉講的真的是英文嗎?我閱讀的完全是他的手勢,一個左拐一個右彎就這樣了......

反正我找到了飯店,折騰了一整天,終於在巴塞隆納與媽媽姊姊碰頭了!12天前媽媽在台灣台中火車站說:「我們就巴塞隆納見囉!」如今我們見面了,短短12天內媽媽已經跟著姊姊玩過了荷蘭與法國巴黎,參觀過羅浮宮、凡爾賽宮、香榭里大道、聖米歇爾山,被太陽王路易十四的花園震懾過,被達文西的蒙娜麗莎凝視過,被巴黎各種有名的髒亂給嚇到過。媽媽,看起來很疲累,嘴邊一直說:「妳姊安排的行程都在『虐待娘親』」但我知道她很開心。

巴塞隆納,妳好,初次見面,晚安。下一站,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