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y 20, 2013

西班牙(一):巴塞隆納高第

清晨即醒,再次被提醒:我已不在愛爾蘭了,我在西班牙。媽媽就在旁邊忙來忙去,她老人家可是一大早就起來摸東摸西的,姊姊還睡在旁邊。我晃晃腦袋,回想前晚我還住在都柏林兩百年建築改建的旅館裡,三層樓高配上手動開門的電梯,現在我住在巴塞隆納兩百年的公寓裡,五層樓高配上壞掉的電梯,這些歷史大城為什麼可以把建築保護的這麼好呢?樓梯的大理石已被踩到中間凹下去了,就知道這樓被住了多久。

巴塞隆納印象

我在西班牙,而且不只是西班牙,是巴塞隆納,是巴塞隆納耶!國中時就對這地名非常熟悉,因為當時開始看NBA雜誌,正是Jordan第二次率領公牛的三連霸之末,市面上NBA雜誌幾乎讓Jordan與那年代的巨星佔據所有版面,其中一再提到1992年巴塞隆納奧運美國夢幻一隊,被譽為「永遠」、「真正」與「唯一」的夢幻隊,至今仍在歷史中立於不敗之地。

巴塞隆納這名詞就這樣刻進我的小腦袋瓜裡,我甚至不知道它在西班牙。孩子的第一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即使往後的日子裡我認識了偉大的高第,一位令我欽佩的建築師,一位真正在巴塞隆納深耕的建築師,我還是覺得「巴塞隆納」含有高分比的籃球成份。

說到運動,當然也熟視巴塞隆納那件藍色與紫紅相交的足球隊服。我對足球毫無研究,但平日體育台多少得知巴塞隆納足球俱樂部是支偉大的球隊,粗查了球隊榮譽榜,驚見千禧年後巴塞隆納就拿了18座西班牙冠軍跟5座歐洲冠軍,2009更是拿了西甲聯賽、西班牙國王盃、跟歐洲冠軍聯賽三冠王,哇賽,簡直井底之蛙!等我再走到巴塞隆納街頭,更加一目了然了,街上每個街廓至少有一至兩家賣巴塞隆納足球相關商品的店面,但我只認得Messi,在世界盃看到的阿根廷英雄。

除了足球之外,西班牙運動名將還有網壇前球王「蠻牛」Rafa Nadal;不過我最熟悉的還是效力NBA的Pau Gasol與「籃球金童」Rubio,但這些偉大的國際運動明星,在巴塞隆納本地完全被足球的鋒芒給掩蓋,Gasol的湖人隊球衣偶爾還能出現在某些店家的小角落,而Nadal與網球根本連影子都沒有。

介紹完我心中奇怪的巴塞隆納形象後,這就要來接開巴塞隆納的面紗了!

加泰隆尼亞 Cetelonia

西班牙的歷史很複雜,簡而言之伊比利半島在476年西羅馬滅亡後被西哥德人統治,但711年被阿拉伯伊斯蘭教摩爾人(Moors)入侵南部,而摩爾人占地以外的西班牙地區,在15世紀以前是幾個王國分治,12世紀加泰隆尼亞地區併入亞拉岡王國(Reino de Aragón),15世紀亞拉岡王國與卡斯蒂莉亞王國(Castilla)聯姻,西班牙才逐漸「統一化」,尤其在1492年從摩爾人手上收復南部的格拉納達(Granada)後,確立了今日西班牙的雛形。

711年伊斯蘭教摩爾人入侵伊比利半島南部後,迅速往北併吞大部分的地區,8世紀時西哥德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派兵收復部分摩爾人的占地,把基督教世界守在加泰隆尼亞地區,而巴塞隆納就是這條邊界的最前線,因此,相較於其他西班牙地區,加泰隆尼亞土地對基督信仰特別虔誠,文化的差異是這塊土地最自豪的地方,卻也是政治環境中最危險的區塊,至今加泰隆尼亞一直有獨立的聲音存在。

說到加泰隆尼亞特殊文化,或狹義點說是巴塞隆納的文化,我聽說了兩個大故事。一個來自媽媽的轉述,1898年遠在美洲的西巴牙殖民地古巴發生獨立戰爭,美國加入這場衝突,發動了「美西戰爭」,四個月後西班牙投降並簽訂《巴黎條約》,西班牙不僅失去了美洲最後的殖民地古巴與波多黎各,更把太平洋的菲律賓和關島殖民地割讓給美國,這是自西班牙15世紀末躍升為世界強國後首度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帝國的偉大頭銜瞬間崩毀,西班牙人的內心受到無比嚴重的衝擊,情緒激昂沸騰,卻找不到現實的出路可以發洩,最後這股尋覓自我的飢渴與怒火爆發在藝術的突破上,其中一個火山口,化作最璀璨的一顆星,就是巴塞隆納。

另一個故事比較內化,加泰隆尼亞地區曾在18世紀初的西班牙王位爭奪戰敗陣,被當時的西班牙國王禁止文化的發展,特別是禁用加泰隆尼亞方言,導致巴塞隆納只能發展其他產業,成為西班牙第一個工業化的城市。工業化讓巴塞隆納出現很多富有的商人,19世紀末商人開始資助文化發展,這股推力不單只想把歐洲文藝復興的思維納入,更強調展現加泰隆尼亞長期被政治壓迫的民族性,因此出現「加泰隆尼亞現代主義」這獨特的藝術潮流。

無論兩則故事何者對事實的影響較深,但毋庸置疑的是在加泰隆尼亞的民族情感與心靈自尊受到強烈刺激與壓抑之下,創造了一群優秀的文藝青年,人稱「九八世代」(因為1898年美西戰爭而名),三大建築師高第、多明尼克、義孚居以及三大藝術家畢卡索、米羅、達利就是這個世代的中堅人物,當他們各伸出一隻手臂,巴塞隆納的天空為之變色,當他們緊緊擁抱雙肘,巴塞隆納的輪廓被擠成舉世聞名的藝術大城。

當親臨巴塞隆納的街頭巷尾,空間毫不掩飾地展現九八世代影響後世的創作,而正當我驚嘆這群世代白手創造了巴塞隆納新文化時,想起了余秋雨)《何謂文化?》中給的定義:「文化,是一種包涵精神價值和生活方是的生態共同體。它通過積累和引導,創建集體人格。」是九八世代創造了巴塞隆納文化,還是巴塞隆納文化創建了九八世代?但至少我可以猜知,今日世界各地的觀光客每天湧進巴塞隆納朝聖,而當年這些藝術家可不曾想過「觀光產業」會成為重要的國家財路。

高第建築:奎爾公園 Parc Güell

來到西班牙前已知道高第,高中時媽媽帶我們走訪台中市新建築,當年台中市重劃區與市政中心才剛要起步,建築最美最有創意的還屬國立美術館、經國大道一代,其中一棟媽媽常說:「這是仿高第的建築,我很喜歡。」這句話是我第一次聽說高第這號人物,但我壓根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不知道他是西班牙人,不知道原來他比巴塞隆納奧運夢幻一隊還要巴塞隆納。此後幾年間,我愛上建築,翻閱了一些書籍才慢慢積累對高地的認識,那些影像瑣碎地拼在腦海裡,歪七扭八的牆面、奇形怪狀的鑄鐵、五顏六色的磁磚拼雕、還有不按牌理出牌的空間設計。這就是旅行的意義,是時候把我的零碎的高第拼起來了!

我們住在地鐵站Universtat附近,轉一線搭往Vallcarca就到了奎爾公園的山腳下了,沿著一條Baixada de la Gloria徒步區往山上走,這邊地勢很高,街道仰角很陡,先是走斜坡,然後開始登階,最後一段連登階都不用了,有露天手扶電梯直接把我們送到奎爾公園的側門。





根據史料紀載,奎爾公園完全是失敗的住宅開發案例,開發商是奎爾伯爵,他一直很欣賞高第的才華,給予豐厚的資金供他搞建築,1900年他想在這座厄爾卡梅爾山(El Carmel)蓋一區以「花園城市」為概念的別墅區,請高第負責設計,可是當蓋好了入口門樓、走道、觀景台等公共設施及兩棟住宅後,卻苦無買主,奎爾公爵也因其他資金周轉不力宣告破產,最後高第自己買下其中一棟作為住所,從1906年住到1926年意外過世為止,奎爾公園在奎爾公爵的後世捐給了政府。

奎爾公園位在一座丘陵地上,凹凸有致的地形像在巴塞隆納這濱海大城中突起的一塊瘤,而高第把獨特的自然元素融入奎爾公園的每個角落,就像瘤上面長出更多奇形怪狀的瘤,若以建築的角度來看每個環節都是畸形詭異,但若以自然的眼光來欣賞,反倒覺得高第在臨摹大自然的樣貌,光禿禿的山腰間塑造了沙雕般的廊道,風化成的凹穴裡建起了鍾乳岩似的廳堂,彩色磁磚拼起的大蜥蜴模仿著變色龍瞬息幻變的體色,扭曲交結的鑄鐵大門彷彿蜷糾纏的枯木枝椏,像一屢輕煙向天際竄升,走著被風吹動的軌跡,不知為何我又想起了梵谷畫中的裊裊煙起,梵谷讓粗曠的筆觸直上天際,高第讓堅硬的鋼鐵指向上帝,剛柔並濟。

我們在奎爾公園逛到了正中午,在最炙熱的時候爬上一個小高台,這裡可俯瞰整個巴塞隆納的城市景觀,看得到遠方的聖家堂,可以想像高第在1906年至1926年間每天從奎爾公園的住宅步行到聖家堂去蓋房子嗎?媽媽說高第就是在走去聖家堂的路上被電車撞到,當時他衣衫襤褸,一副建築工人般,送到醫院時沒人知道這老頭是偉大建築師高第,三天後他不幸過世了,1926年6月10日,享年74歲。













高第建築:聖家堂 Temple Explatoi de La Sagrada 

坐地鐵到Sagrada Familia站出來就是聖家堂了,我才從地底探出頭,就見到聖家堂巨人的大腳掌,你是要嚇誰啊?把頭往上抬是巨人膝蓋,再往上抬是巨人腰際,再抬再抬,喔我的脖子唉唷畏呀!聖家堂好像日本當紅動漫「進擊的巨人」裡的巨人,咦,巨人也沒它高!中午烈日當中的,刺眼的陽光就頂在聖家堂的額眉,即使脖子仰歪了也看不見全貌,我們呆站在那邊十來分鐘,才紓緩心情收收驚。這不是第一次被大教堂嚇傻了,去年四月老姊帶我去德國科隆(Koln),才出火車站驗票閘老姊就說:「等一下出大廳請往左看~ 嚇死妳哈!」一出大廳,往左看,果然嚇傻了我!









科隆大教堂標高157公尺,是世界第三高的教堂,屬哥德式建築,而眼前的聖家堂目前建造高度是115公尺,名列10名之外,但它的設計圖要蓋170公尺,屆時將會是世界最高的教堂。本來聖家堂也是走哥德式風格,原建築師是在1882年接這案子,但後來建築師跟出資的教會鬧翻了,1883年便丟給年僅31歲的年輕建築師高第,他大改設計圖,「我行我素」地改成自己獨創的加泰隆尼亞現代主義建築,從1883年到1926年車禍過世蓋了43年。 我們先在巨人腳下用餐,來到西班牙得第一餐當然要點Seafood Paella海鮮飯,不過這頓滋味沒有留下特別的印象,可能是巨人在側無心戀餐吧。用完餐後開始排隊,也沒等太久就進去了,一個人門票14歐,若加電梯登塔就是18歐,從去年去荷蘭德國那趟旅行後,我就學會了老姊的習慣,有城必攀有塔必登。

該怎麼描述聖家堂呢?有些東西跟中國人在建築上玩數字的概念相仿。就說「立面」吧,「面」主要分三面,東側「誕生立面」代表耶穌的出生,西側「受難立面」代表耶穌被釘上十字架受難與死亡,南側「榮耀立面」代表審判、地獄與最終榮光,每個面各要建造四座塔,共十二座象徵耶穌的十二門徒,中間再蓋四座塔代表四大福音約翰、馬太、路加、馬可,四座塔將簇擁著最後兩支塔,一支是聖母瑪利亞塔,一支就是高達170米的耶穌塔。總共要建18座塔,目前已完成誕生立面與受難立面的八座塔,其餘都還在設計紙上,預計2026年完工,但我真的很懷疑可能完工嗎。這些設計概念在聖家堂展覽室都有說明,網路資料也都有詳實記載,但我個人有個疑問:「為何代表十二門徒之一的猶大塔,這個最後的叛徒,會設計在誕生立面呢?為何不是受難立面?」






我還聽說一個小故事,1926年高第過世後不久來了一位日本建築師,他看到聖家堂簡直怵目驚心,他說:「平面與尖角都消失了,所有物體都會顯漏飽滿的曲線,陽光從四面八方射入,仿若天堂美景....」 然後繼續說:「我看到東北面與西北面的半圓形牆建好了,上面的圓頂卻還沒蓋好,抬頭只見灰茫茫的天空,鷹架被搭到尖塔頂端,巨大的石雕環繞著鐘樓,天空下著雨,我懷著沉痛的心情離開...」這個日本建築師回國後成為高第的狂熱者,授課講高第一講就是四十年,他的一個學生不懂老師為何如此著迷,於是也來到巴塞隆納看看聖家堂,40年後的聖家堂仍是施工狀態,鷹架仍是搭到尖塔頂端,巨大的石雕仍是繞著鐘樓,大部分的建築依舊未完成,彷彿與40年前樣貌無異,這位日本學生也被震懾了,他說:「這是現代主義封印了神話,神話通過廢墟與現代結合,聖家堂就是這個活著的廢墟。」

高第走了,很多人相信聖家堂也跟著走了,它的全貌只存在於高第的腦海裡,即使1926年迄今工程仍循序漸進,但神話降臨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剩下的都只是在考古,試圖還原真實的模樣。我想聖家堂永遠不會有「完成」的一天吧,沒有人知道它最完整的樣子。

我們在聖家堂做足了觀光客朝聖的一切,它吃掉我2G的相機記憶體,裡裡外外翻過一遍逛著,也登上85公尺高的門徒塔俯瞰巴塞隆納,再一步一步走下來。我最喜歡的是高第的雕塑,有點像畢卡索的立體派浮出表面成為一尊尊雕像,受難立面與誕生立面的群雕很值得一個個細細品味;其次,我喜歡彩色玻璃被陽光投射出的光影,襯托高第自然派的線條,花草的輪廓搭上綠光像青青草原、配上藍光像枝椏樹梢,高第沒有直線,因為大自然沒有直線,因為人生也沒有直線。





高第花了43年的時間全心全意投入在建造聖家堂,可以說他是為工作痴狂的瘋子,也可以說他是極端敬業的建築師,但我想說高第只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願用自己畢生的心血回饋上帝給予他的愛,以自己的才華與上帝的智慧促膝對談,這一談談了43年,此刻我竟連想達摩祖師面壁九年的禪修,也連想到李國修老師的良言:「人一生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功德圓滿了!」







拼場建築 – 不協調區


從聖家堂出來時已下午近五點,一日兩大巨作奎爾公園和聖家堂已經把我灌飽了,但高第之旅還未結束。我們搭地鐵到Diagonal站,從這邊可以沿著Grasia大道往東南走,此區域又稱「不協調區」,因為沿路可經過不少建築巨作,各個風格鮮明,猶如走在建築沙龍裡一樣。

最有名的建築包括高第的米拉之家、巴特婁之家、文生之家、雅馬多爾之家、里歐莫雷拉之家、Antoni Tapies美術館等,這麼多的「之家」代表當時建築師確實非常依賴富商的支持而發跡,在住宅區內設計富商的私宅,而且不只大師的作品引人入勝,夾道每棟建築都各有特色,就像台灣蓋廟文化裡的「拼場」吧,蓋在大師作品旁邊,即使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建築師也不敢亂蓋吧!

我們先走到米拉之家(Case Milà),經過奎爾公園與聖家堂的洗禮後,對高第的印象就是色彩鮮明與磁磚拼貼,但米拉之家比較不一樣,外觀上沒有甚麼顏色,但依舊張顯高第的自然手法,牆身成浪狀的曲線,柱子則像洞裡的鐘乳石,怎麼又是鐘乳石這個形容法?米拉之家看起來就像把山腳下的洞穴搬到大街上,先挖幾個窟窿放進窗櫺,再用黑鐵鑄成像蕨類的葉子黏在窗外,接著讓房子戴上一頂奇怪的帽子,帽緣有一顆顆小泥球,最後高第請一隻巨手隨意捏出幾陀泥巴,啪踏一坨一坨黏在帽頂上,指紋和掌痕還清晰可見。我想起小時候看的美國卡通「石頭族」。




米拉之家的內部其實更精彩,高第之作表裡兼具,可是人多又要門票錢,我們沒進去。說真的,當你一天之中已經塞進了兩大巨作後,剩下的就不想再擠入了,好聽是說已無遺憾,難聽是說撐到食不之味了XD。

走過三個街區,真正的大師「拼場」來啦!遙遠就看見人行道擠滿著人,高第的巴特婁之家(Casa Batlló)和意普居的雅馬多爾之家(Casa Amatller)肩並肩得站在哪裡,誰也不讓誰的樣子。巴特婁之家依舊是高第的獨特風格,凹凸的曲線配上色彩鮮艷的磁磚拼貼,每個欄杆的裝飾都像歌劇魅影的面具,也像中古世紀的騎士面罩,彷彿把童話故事的劇情轉譯成建築的線條,再把童話故事的色彩噴墨到建築的表面。

同為加泰隆尼亞現代主義建築大師之一的意普居(Josep Puig i Cadafalch)當然不甘示弱!ㄟ嘿,這個拼場非常有意思喔!雅馬爾多完全是直線的詮釋,且只用垂直與水平的線條,一層層階梯狀向上堆起三角型的山牆,除此之外,其牆壁也是用多種色彩呈現,雕飾也用仿大自然的素材,但不同於高第童話般的彩調,意普居顯得嚴肅與柔和,也不同於高第仿作充滿生命力的花花草草,意普居企圖勾勒大自然的規律,找到裡頭的碎形模式。遠觀著兩座色彩繽紛的建築,我說意普居響著伊斯蘭教的旋律,而高第舞動著迪士尼《風中奇緣》的風采。




總之,這兩棟站在一起真的很精彩,我們在那邊比手劃腳講半天,發表意普居想要PK高第的甚麼,沒想到……哈,雅馬爾多之家根本就比巴特婁之家早四年蓋好的,張飛打岳飛!

西班牙海鮮飯(Seafood Paella)

沿著Grasia一直會到達加泰隆尼亞廣場,一路上看到好多漂亮的建築,但已累到無法逐一品味,我就拿著相機喀擦喀擦,讓單眼幫我多看幾眼吧,差不多步行了兩個地鐵站的距離了,時間傍晚六點半。

我們在廣場邊找了家路邊餐廳用晚餐,雖然中午吃過海鮮飯,但怎麼一點味道的印象都沒有呢?於是又點了海鮮飯,老姊點了墨魚飯,米粒很硬Q但整個太鹹了,我點了海鮮米粉(原本以為是飯結果上來是米粉),也是偏鹹,頭幾口頗有品嘗異地美食的感覺,但要吃完整份肚子就不堪負荷了,老媽吃不下只點了一隻烤魚。



回到旅館後,晚上10點我還出了趟門,提一大包髒衣服去找尋旅館負責人指示的自助洗衣店,天黑後的巴塞隆納人會聚集到小酒吧,街巷上只剩阿三或中國人開的雜貨店還有燈火,我在暗巷中鑽來鑽去才找到那小小的自助洗衣店,裡面有兩個看起來像拉丁裔的女生也在洗衣服,我看不懂西班牙文只能請示她們,雖然她們不太會英文但非常的熱心,用幾個keyword教會後就離開了。衣服要洗半個小時,我一個人到漆黑的街上亂晃,感覺天地間只有我和巴塞隆納獨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