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頭一個早晨,晨之計決於一頓早餐,但北京的早餐要上哪兒找呢?跟一輪約在最近的積水潭地鐵站,走路倒也要幾十分鐘,地圖的表象可完全掩飾北京之大,若是以台灣的眼光看待這「市」,你鐵定是井底之蛙!我們沿著西海邊往西走,西海東沿、西海北沿接上德勝門東大街,一路上老期待著看上什麼道地的北京早餐,但無獲,一直走到東大街上才遇著第一家小吃店,它賣的東西很妙,有飯有麵有炒餅,除了包子外完全不像早餐的菜色,可我們只能將就將就。北京吃東西很便宜,一籠十個包子四塊錢,一碗超份量的擔擔麵也才七八塊錢,換成台幣不過三十上下,我個人點了一碗麵,吃得好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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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剎海是三個海的合稱,分別是西海、后海和前海。北京城有五海,什剎海外加南面的北海和中南海,古時北京多是北方外族的居地,遊牧民族沒看過這麼大的水潭,所以直呼它為海,後來受中國文化影響轉為風水之說,形成五海風水寶地之勢。我們住的地方就在后海跟西海的交接處,后海跟前海的交界則是銀錠橋,早在準備行程時就聽說那裡熱鬧非凡,我破不及待想一睹為快。
三輪車隊的第一站是宋慶齡故居,它只是醇王府的一部份。醇王府被人稱為「潛龍邸」,因為此地出了兩位中國皇帝,也是最後兩個皇帝—光緒和宣統。醇親王史上有父子兩位,老醇親王是道光的七子、慈禧太后的妹夫,也是光緒的父親,後一位醇親王是光緒的弟弟,也為末皇溥儀的父親。宋慶齡1963年搬進醇王府的西花園渡過餘生,她為中共的名譽主席,受到中共的愛戴,這樣的事情常令不知詳情的人困惑:為何宋慶齡受到中共的尊敬?其實,如果知道國父 孫中山也被中共視為國父的話事情就好說很多,簡單講就是國父的革命思想到蔣介石跟毛澤東雙雄並起的時候出現分岐,國父 孫中山生前的「聯俄容共」給了共產黨蘊育的機會,但國父過世後蔣介石全面「清黨」動作卻埋下往後歷史發展的隱線,民國25年蔣被張學良脅迫調換安內攘外的順序,到26年同意國共合作八年抗日,可惜愁恨已成,同時跟著國父的宋慶齡與嫁給蔣介石的宋美齡兩姊妹因此局勢化親為敵,宋慶齡以國父思想去質疑蔣介石的手段,蔣因不滿曾派人暗殺宋慶齡,此舉把兩人的關係打上死結,兩姊妹分道揚鑣走入兩段歷史。我在宋慶齡故居中讀到了這些相關故事,感嘆世事難料,搞不好現在身邊的朋友將來也會變成自己的對手,甚至是不共戴天的敵人,誰會知道呢?庭院中好像在準備表演的舞台,工人來來去去的減低不少遊園的興緻,外頭四輛車還在等我們呢!
下一站是位於鴉兒胡同的廣化寺,我們意外中的景點,之前都沒想過要來這裡,既然當地人說了我們便下車進去見識一下。我們沒有待很久,跟廟前一隻大贔屭照幾張相就離開。
下一站是位於鴉兒胡同的廣化寺,我們意外中的景點,之前都沒想過要來這裡,既然當地人說了我們便下車進去見識一下。我們沒有待很久,跟廟前一隻大贔屭照幾張相就離開。
三輪車走過的都是北京老胡同,黑色的屋瓦、黑色的牆身,感覺很深沉沒有活力,但卻也安詳沒有嘈雜。那位拉三個的可愛車夫像我們介紹北京四合院的觀賞法,首當其衝的就是門面,一看就要知道這家是什麼地位,先以門眉上的門當區分:四個代表一至四品,兩個的代表五至八品;再以門的進深區別:三尺隔一品,愈深官階愈高;最後看門礅判別文官還是武將:圓形為武方形為文,有一說圓代表戰鼓而方代表書箱。面子看完再看裡子,北京四合院跟台灣閔南式四合院最大差異是大門的位置,我們的是位在中軸線上,但北京是偏東,而且進門要先立一個影壁擋風水,左轉回到中軸線上才是合院二門,也稱「垂花門」,過了二門就是人家的內院了,通常外賓跨不進此門,裡頭的姑娘也邁不出這條門檻。內院坐北向南的為正房,長子住東廂房,次子住西廂房,女兒都住在後房,如果這家只有獨子或獨女,女兒才有住西廂演「西廂記」的機會,中國向來以東為貴,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皇城的太子也都是住東宮。聽他這翻解釋大家瞬間頓悟,一路上開始對著人家家門指指點點,自以為「內行看門道」。
第三站是鐘樓和鼓樓,它們為京城中軸最北端的標記,也說是這條「龍脈」的尾,要登樓前得先挑戰陡峭的階梯,鐘樓74階、鼓樓69街,不是很好爬,但九個人邊爬邊說笑倒也盡興,鐘樓上的看頭就是那口明永樂年的大鐘,話說要六個壯漢合力才能撞出聲響,我們這些觀光客能做的就是拿錢幣去丟鐘,聽聽彈出的微弱「鏗」聲滿足一下。鼓樓的可看性比較高,雖然那定時的打鼓表演有點騙人錢,但從鼓樓上往北能眺望鐘樓,往南則是俯瞰由鼓樓、景山、紫禁城、前門連成的龍脈,可惜我們運氣不好,北京這幾天剛好氣候不佳,雨多霧濃,今日沒遇上下雨已經讓我們竊喜了,不敢奢望在鼓樓上的能見度。
第三站是鐘樓和鼓樓,它們為京城中軸最北端的標記,也說是這條「龍脈」的尾,要登樓前得先挑戰陡峭的階梯,鐘樓74階、鼓樓69街,不是很好爬,但九個人邊爬邊說笑倒也盡興,鐘樓上的看頭就是那口明永樂年的大鐘,話說要六個壯漢合力才能撞出聲響,我們這些觀光客能做的就是拿錢幣去丟鐘,聽聽彈出的微弱「鏗」聲滿足一下。鼓樓的可看性比較高,雖然那定時的打鼓表演有點騙人錢,但從鼓樓上往北能眺望鐘樓,往南則是俯瞰由鼓樓、景山、紫禁城、前門連成的龍脈,可惜我們運氣不好,北京這幾天剛好氣候不佳,雨多霧濃,今日沒遇上下雨已經讓我們竊喜了,不敢奢望在鼓樓上的能見度。
鐘鼓樓是古代報時的依據,我是回來後查了點資料才知道習耳的「暮鼓晨鐘」應該為「晨鼓暮鐘」才對,漢代已有鐘鼓報時的記載,其言:「天明擊鼓催人起,入夜鳴鐘催人息」,順序是相反的,但到清乾隆後把規矩都改掉了,每天戌時定更(晚上7點)開始先擊鼓後敲鐘表式入夜,然後每隔一時辰撞鐘一次,直到卯時亮更(清晨5點)再次先擊鼓後撞鐘代表天已亮,這時候的滿朝文武應該已跪在太和殿前等待皇帝早朝聽政了。我不知道資料這樣說對不對,以現場的狀況來說夜半是只擊鼓不敲鐘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鼓樓有個漏刻計時器,也只有鼓樓有空間放計時器,總不能在這邊看時辰然後跑到鐘樓敲鐘吧!但著名的詩句說:「夜半鐘聲到客船」,所以到底夜半是鼓是鐘,恐怕只有古人清楚吧!
後來我們又去了一站,自稱是明代至今最古老的四合院之一,還收了一人20塊錢才讓我們進去。有句描寫胡同生活的俗話:「天棚魚缸石榴樹,肥狗老爺胖丫頭」,進來的這四合院非常小,看得到天棚、魚缸和石榴樹,但肥狗、老爺和胖丫頭已不復在,那不是現代的產物,清朝時期八旗滿人不需要工作便有收入,每天過日子像在過年一樣舒服,而今雖已風光不在、人事全非,但他們仍舊把那驕氣留在面容上,就是我說的「頤指氣使的北京人」。我們在天棚下坐成了一桌,邊喝茶邊聽一位女士講北京胡同的故事,她講的東西多是車夫講過的,我只專注在品茶間體會天棚下的院落清涼。
後來我們又去了一站,自稱是明代至今最古老的四合院之一,還收了一人20塊錢才讓我們進去。有句描寫胡同生活的俗話:「天棚魚缸石榴樹,肥狗老爺胖丫頭」,進來的這四合院非常小,看得到天棚、魚缸和石榴樹,但肥狗、老爺和胖丫頭已不復在,那不是現代的產物,清朝時期八旗滿人不需要工作便有收入,每天過日子像在過年一樣舒服,而今雖已風光不在、人事全非,但他們仍舊把那驕氣留在面容上,就是我說的「頤指氣使的北京人」。我們在天棚下坐成了一桌,邊喝茶邊聽一位女士講北京胡同的故事,她講的東西多是車夫講過的,我只專注在品茶間體會天棚下的院落清涼。
聽說最後一站是恭王府,車夫是這樣說的:「等下恭王府就最後一個景點兒,我們得先商量商量,等會兒拉你們到恭王府我們就走,你們現在先把錢給清了!一個小時四十,我們這兒是已經……三個半了……」他們講跟話念順口溜一樣快,我聽到算錢才進入狀況,大陸人一談到錢臉都變了,剛剛跟你說說笑笑講胡同故事的人到要錢時嘴角不會動一下的,當初我們聽的「一個人四十」到這裡變成「一人一個小時四十」,商界果然是陰險的,我跟他們殺到算三個小時就好,他收了我跟大嬋的一百二後又往其他三輛車要錢去,想必那七個人一定被要的很不爽吧!雖說他們這樣拉車跟等候一百二不算貴,但做人誠實點會讓人付錢更開心,我們是不勢利的台灣人耶!
來到恭王府最錯誤的事情就是被車夫拉去一家專門導覽的店面,我們在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下買了套裝的票,包括導游介紹跟大戲樓喝茶看戲,恭王府目前只開放後花園,建築群的部分要到明年奧運時才開放,屆時門票將更昂貴。恭王府於乾隆年間是第一貪官和珅的宅第,後來又為慶郡王和恭親王的府邸,只是大家對第一號人物比較熟悉,和珅在有生之年貪汙的金額是整個國家十多年的收入,其數目龐大至極,嘉慶皇帝殺和珅抄他家時挖出的寶物數量連皇族都嘆為觀止,造就了一句俗話:「和珅跌倒,家慶吃飽」。
恭王府是什剎海的一大景點,但我們卻都沒留什麼好印象,因為人太多了,每個導遊都像在趕牛一樣把人趕來趕去,而且他們講的東西直覺五成是胡說,什麼和珅因為神似撫遠大將軍年?堯的妹妹年秋月,所以備受乾隆喜愛,可是年秋月是雍正的妃子,說兒子愛戀父親妃子總得有個依據吧!還有她在解釋康熙手跡「福」字碑時更是誇言其辭毫不心虛,就為了說服多點人去紀念品店買他們的東西,我們九個人都在旁不為所動。最氣人的末過於大戲樓看戲,一群人進去根本就像蘿蔔填洞一樣找位子塞,有些大陸人進去就開始狂吃桌上的零嘴,深怕少吃了什麼得不到便宜一樣,所有桌巾都濕透了,不知是前幾批的人把茶水打翻留到現在沒清,臺上的表演更是騙錢騙得全無遮掩,每個節目出來擺弄三兩下就進去了,最後一個魔術表演還秀了個雕蟲小技,而且表演一結束立刻聽到「嘩」一聲,所有的門都打開了,一大批換新茶零嘴的服務員「衝」了進來,我們就這樣像逃難一樣被擠出了戲樓,整個過程十分鐘不到吧!
帶著滿腹不甘,九個人決定脫隊自己再逛一次,於是我們爬上了別人不走的假山,繞了些曲折的步道,從不一樣的角度看這後花園。恭王府有三絕,分別為花園入口的西洋門、康熙的「福」字碑和剛剛才擠出來的大戲樓,西洋門是用一整塊漢白玉雕成,一體成形所以為一絕,「福」字因康熙留字不多而特別,戲樓則是因其設計的「擴音器」登為一絕,據導遊說在表演臺下擺了幾十個裝水的大水缸,我還在質疑這個的真實性。又花了一個小時我們才離開恭王府,出門的瞬間有種解脫的感覺,我們來北京第一天就被人家擺弄了大半天,走在柳蔭街上,涼風吹彿,我們的頭腦清醒了,今起要堅持自己的玩法。
從恭王府步行到銀錠橋,這時間也差不多要下午三點,我們都還沒吃午餐呢!銀錠橋真的如傳聞中的人聲鼎沸,橋面上三輪車來來往往,橋面下也是水洩不通,好幾次看到「塞船」景象,我腦中浮現出「清明上河圖」中的虹橋,雖然銀錠小它幾十倍,但兩岸古樓商家林立、幌子飄揚,遊客磨肩接腫,還穿插著車夫借過的么喝聲「勞駕!勞駕!」,恍乎中畫面活脫脫得重現,我在北京后海自以為看到了開封汴河。
從恭王府步行到銀錠橋,這時間也差不多要下午三點,我們都還沒吃午餐呢!銀錠橋真的如傳聞中的人聲鼎沸,橋面上三輪車來來往往,橋面下也是水洩不通,好幾次看到「塞船」景象,我腦中浮現出「清明上河圖」中的虹橋,雖然銀錠小它幾十倍,但兩岸古樓商家林立、幌子飄揚,遊客磨肩接腫,還穿插著車夫借過的么喝聲「勞駕!勞駕!」,恍乎中畫面活脫脫得重現,我在北京后海自以為看到了開封汴河。
過了銀錠橋到北岸有條?袋斜街,賣紀念品的多在那裡,我們在這條街上找到一家烤肉店,今天的第二餐。烤肉店很小,九個人擠兩張小桌,點了烤小卷、羊肉串、牛排、雞排、烤饅頭、臭豆腐等等,食物的名稱耳熟但東西很不一樣,吃在嘴裡都是香料的味道,我們分不太出來雞牛羊。填肚子後大夥先在?袋斜街上逛逛,秉持著昨晚的秀水街購物方式,但這裡店家跟秀水街差很多的地方是臉色很差,看到我們挑名信片一副要買不買的樣子竟然趕我們:「你們不買就放著走開,別擋門口,要做生意呢!」於是已經動心要買的我們立刻掉頭離開。今天行程本來是要遊完胡同後去北海公園,晚間再回后海玩,但因為時間與估計相去太遠,我們要直接前往后海沿邊進行今晚的重要行程—上酒吧。
人說巴黎左岸咖啡館,我要說:「我在北京南岸酒吧館」,后海沿岸盡是酒吧,中式的建築搭配西式的沙發裝潢,是新北京的生命。我們挑了一家叫「槐」的酒家,它在路邊擺著七彩大沙發,還有一臺電漿電視播放著北京國安對巴賽隆那的足球賽,足球在大陸可是很紅的。我們大手筆叫了一打啤酒,玻璃瓶裝那種,店家另外送我們一份爆米花跟水果盤,然後開始飲酒作樂,洛梅、小六、予欣很快就累倒在沙發椅上,其他人則是打起撲克牌,酒到最後也只有小鋼炮、一輪和我在喝,喝多了興緻一來會開始胡言亂語,有時候我會想分出醉與未醉間的那條隔線,到底怎樣才叫真醉呢?我們常常只是喝多了膽子變大、心情變好、多說點話而已,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好像喝酒是打通了拘謹的這一關一樣,通了就無話不說、無語不談,無怪乎人言「酒後見真情」,我以為喝到頭腦暈眩才是真醉,去年在南京咸亨酒店喝到整個人似是要起舞弄輕影,飄飄欲仙,但今天我鐵定沒有醉,等一打喝完後,該上廁所的上廁所,該起床的起床,一輪去搭公車回她家,其他人則是一起走回西海的旅舍。
人說巴黎左岸咖啡館,我要說:「我在北京南岸酒吧館」,后海沿岸盡是酒吧,中式的建築搭配西式的沙發裝潢,是新北京的生命。我們挑了一家叫「槐」的酒家,它在路邊擺著七彩大沙發,還有一臺電漿電視播放著北京國安對巴賽隆那的足球賽,足球在大陸可是很紅的。我們大手筆叫了一打啤酒,玻璃瓶裝那種,店家另外送我們一份爆米花跟水果盤,然後開始飲酒作樂,洛梅、小六、予欣很快就累倒在沙發椅上,其他人則是打起撲克牌,酒到最後也只有小鋼炮、一輪和我在喝,喝多了興緻一來會開始胡言亂語,有時候我會想分出醉與未醉間的那條隔線,到底怎樣才叫真醉呢?我們常常只是喝多了膽子變大、心情變好、多說點話而已,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好像喝酒是打通了拘謹的這一關一樣,通了就無話不說、無語不談,無怪乎人言「酒後見真情」,我以為喝到頭腦暈眩才是真醉,去年在南京咸亨酒店喝到整個人似是要起舞弄輕影,飄飄欲仙,但今天我鐵定沒有醉,等一打喝完後,該上廁所的上廁所,該起床的起床,一輪去搭公車回她家,其他人則是一起走回西海的旅舍。
今天算是個北京體驗吧!認識了北京人的個性,知道不用跟他們講禮貌,你愈客氣就愈吃虧,委宛說他做錯了還會被他成串的罵回來,反正以後就這樣:把京片子跟台式國語混一混準備吵架,還要帶著一顆無懼的心,跟北京人溝通都要把它當場硬仗一樣,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