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絲理路：吐魯番(五) 葡萄溝

* 情絲理路系列是在娘的指導下，由姊妹共筆，老姊撰寫主文，本人撰寫註釋 *

秋到葡萄溝，葡萄滿溝流。亭亭座座珍珠塔，層層疊疊翡翠樓……

--聞捷《葡萄溝》

吐魯番當地人都說：到吐魯番沒走一趟葡萄溝，等於沒到過吐魯番；到葡萄溝沒嚐幾口葡萄，等於沒來握葡萄溝。葡萄溝是個世外桃源，是一個維吾爾民族村，維吾爾族最早稱「丁零」，後又稱「回紇」。那兒人的長壽[1]，喜歡歌舞，有享譽中外的「十二木卡姆[2]」，女孩的眉頭畫成一線，名字的後頭常常有「古麗」，就是「花」的意思，真是名符其實。

[1] 維吾爾族人為何長壽？

維族人生活在一片綠化環境，沒有空氣汙染，而且水果種類繁多，幾乎可以把水果當正餐用，尤其最近科學家發現葡萄的新價值，就是葡萄子所含的「原花色素」OPC高居所有植物之冠，它有強化血璧的作用，能維持血管的通透性，它可以抗老化、抗紫外線，甚至保養皮膚，所以管小姐說這兒的人曬不黑，秘密可能在這裡。

[2] 十二木卡姆？

我曾在彰化的文化中心看過「十二木卡姆」的表演，只有片段的，因為十二木卡姆全套包括170多首歌曲和舞曲，72首樂器奏曲，演完可能要一整天吧！整套分為序歌、敘誦歌曲、敘事組曲、舞蹈組歌和即興樂曲等，南北疆的實貳木卡姆基本曲調相同，但也各有特色。

葡萄[3]，象徵生命旺盛，總是枝葉扶疏，綠蔭蔽地，其收成更是當地人民、政府的重要財源。一顆葡萄樹可以活二十到三十年，每年收成一次：五月時是葡萄葉最茂盛的時候，為防止養分消耗，長不出果實，農民會剪掉多餘的枝葉；七月起葡萄依品種先後成熟了，大概三到四天的時間收成，這些葡萄可以做三種利用，新鮮葡萄、葡萄乾、葡萄釀酒。新鮮葡萄用驢車載到市集或外銷，都能有可觀的收入；一部分葡萄會掛到晾房[4]，屋邊都有葡萄園，和我們的美濃放眼是菸草、戶戶有菸樓相似。至於葡萄酒，他們曾經引進法國的釀酒方式，但因當地的品種甜度太高，僅次於美國的加州葡萄，含糖分22%，只好自行研發，現已有自己的品牌。

[3] 吐魯番的葡萄？

吐魯番堪稱是「世界葡萄植物園」，有兩百多個品種，像是馬奶子葡萄、索索葡萄、無核白葡萄……，有的曬成葡萄乾時還能保存果實中的葉綠素，使葡萄乾成綠色，是獨占鰲頭的佳品。葡萄本身營養豐富，含糖分、蛋白質、有機酸、礦物質，還有維生素B1、B2、B4、B12和胺基酸。

[4] 屋頂上的晾房？

吐魯番的葡萄聞名於世，家家種葡萄，戶戶曬葡萄乾，所以住屋的屋頂就有曬葡萄的晾房，是用土磚一塊塊搭起，每塊間要有空隙以便產生熱流風，晾房內則是一根根頂天立地的柱子，柱子上又密密麻麻橫插著小杆子，每當葡萄生成後就一串串掛到小杆子上，放25天就全成了葡萄乾了。吐魯番降雨量少，所以晾房的設計是不會有進水或漏雨的困擾。

車子停在葡萄溝大門口，還未入門，卻以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芳醇、甘甜，隔著白漆大門，就是一條葡萄隧道，不像集集的樟樹隧道，也不像臺中的印度紫檀隧道，沒有樹幹，而是一根根支架，纏繞著、攀沿著一絲絲綠帶，還懸掛了一顆顆翡翠，若它們能改名，我會叫它「綠絲路」或者「翡翠長城」，即使全長僅七公里，不及絲路和長城的萬分之一，卻別具風情與意義。葡萄藤下擺著床鋪，擁著天然涼意入眠，葡萄藤下弄個舞台，伴著手鼓傳唱「阿拉木罕」。順著溝走，透過陽光照射，綠綠的影子映在我白色的帽子上，不用抬頭，那樣甜蜜蜜的滋味已浸透我全身，有如醍醐灌頂；綠綠的影子映在鋪地磁磚上，彷彿是草地了，沒有刺腳惹人癢的雜草，也沒有泥濘的澤土，走的舒服而又清香撲鼻；綠綠的影子映在全中國、全世界，就像葡萄粒兒凝聚成一串一樣，凝聚了這裡與各國聞名而來的觀光客。

坐在葡萄藤下，看著明眸皓齒的維族姑娘，果真秀色可餐，加上葡萄和哈密瓜，應該算是人間的頂級享受吧！管小姐說綠的葡萄又酸又甜，紅的甜，黃的酸，但我吃到的綠葡萄又酸又澀，晚關排列不禁緊了一下，至於紅的就真的甜，但吃來吃去，我還是認為南投信義鄉的葡萄最好吃，粒大渾圓，像顆乒乓球，汁多味美，新鮮衛生。不過，這兒的葡萄品種真多，除了有名的馬奶子葡萄外，居然有一種「索索」葡萄，小如米粒，據說可以治病，是當茶葉一樣泡來喝。再嚐嚐哈密瓜，金黃色果肉，咬完了滿桌果汁，這真是道地的哈密瓜，不是臺灣黃底帶褐紋的那種「洋香瓜」；在中國，吐魯番的鄯善縣所產的哈密瓜是最美味的，可惜當年是由哈密的哈密王首次進貢給皇帝，被誤稱為「哈密瓜」，不然現在我咬的就叫「鄯善瓜」了。

這裡當然會有賣葡萄乾和巴達木的攤販囉？是的，不僅有，還是「小販溝」，整條溝下兩排一箱箱的葡萄乾夾道歡迎，特別的是賣主為漢人是絕無僅有，幾乎是維族人獨霸了。在我穿梭之間，正躊躇向哪攤買時，兩邊流利而急速、又捲舌又抖音的維語，全帶第一聲的維式漢語陣陣入耳，討價還價的，高談闊論的百態齊出，我好不容易的決定向某一攤買，訂了價成交。抱著兩千公克的葡萄乾走回車子，是滿載而歸，但即將面臨的是回臺灣後，如何將這些東西分贈親友？

我懷裡的葡萄乾，未來是一片茫然，但葡萄溝的前途正是含苞待放，將來，它們的旺盛和青翠，一定能更活躍，也永遠震撼我心。